【伊利斯】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,终将被世界遗忘的奴隶的名字。
伊利斯之后的另一个名字,却会以女神之名,被记载在古霍利人的叙事史诗和神话传说里。
但这不是一个奴隶翻身当家作主的故事,屠龙的勇士终将成为新的恶龙。
……
17岁的伊利斯是这户以采石为生的人家的奴隶。他是个孤儿,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是男主人起的。
他很讨厌自己女孩子气的名字,很多人会把他错叫成【伊莉丝】。
伊利斯来到自己居住的简陋土坯牢房边,脚镣让他行动不便。
主人的房子是这个【临河部落】里数量不超过20栋的石质二层建筑。石楼后面,是由围墙环抱的庭院,庭院的角落里坐落着3座奴隶的牢房。
伊利斯发现,自己在牢房外种下的花已经被人摧残的一片狼藉:根茎被人连根拔起,散落的叶瓣粘在泥土上,显得有些凄美。
年轻的奴隶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,他之前一直很喜欢这种不知名的小野花。
7月的太阳在头顶发热,已经中午了,伊利斯正奉女主人的命令,来后门迎接即将从采石工地归来的奴隶们。
他抬起头,看着没有一丝污染的蓝天,阳光落在那张精致绝美的少女脸庞上。
伊利斯拥有淡黄色的披肩长发和细碎的刘海,扑扇着长睫毛的蓝绿色眼睛非常清澈,那颜色像极了热带地区被阳光直接透底的浅海。
他樱色的嘴唇微微湿润,雪白的皮肤细腻光滑,好像可以在上面捏出一把糖水来。
伊利斯身上是一件有些老旧,但打理得很干净的亚麻背心及短裙,遮盖着1.62米的轻柔躯体,腰间一条麻绳带子,裙下的双腿白皙修长,脚上则蹬着一双小巧的皮革凉鞋。
虽然那张脸怎么看都是个村花级的少女,不过那隐约可见的喉结,还有叹息时清秀中性的男声,却暴露出伊利斯伪娘的真身。
这具男性的身体上偏偏顶了一张美少女的面孔,这张脸给他带来了无数麻烦。
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……】
伊利斯看着残破的花瓣小声自言自语道。
他知道,是其他奴隶们拔了这些花。
因为某些原因,伊利斯成为了同僚们的人肉沙包,也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娇弱可欺吧。
无论是墙下的野花、还是陶罐里的鱼儿、或是折翼的小鸟,所有他养过的小动物无一例外都会死于霸凌者的毒手。
即便是这样,他每次还是会埋着头、神经质的寻找下一只宠物。
伪娘奴隶喜欢照顾小动物,虽然他知道,等待着它们的是什么样的结局。
主人房屋外的走廊里,伊利斯的青梅竹马薇尔薇双手端着陶土水壶匆匆走过,她也是这户人家的奴隶。
16岁的薇尔薇长相平凡,她有着紫色的眼眸,一头浅橙色的长发因为一段时间没有梳洗显得干枯打结,宛如茅草一般。
她的发际线很高,又没有刘海遮盖,露出了很大一块脑门,让人总想在上面用手指弹一下,伊利斯小时候就经常喜欢这么做。
薇尔薇的身躯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小单薄,就像禁不住一阵大风一样。那平坦的胸部简直堪称某种杀伤性武器,如果谁一头撞在上面,整个人定会直接晕过去。
本来,浑身散发着一股土气的薇尔薇就算不上美女,低贱的奴隶身份,更是掩盖了少女本有的青春和活力。
她只有那双眼眸清澈无比,好似一眼竟无法判断是深是浅的透亮水潭一般,里面不含一丝杂质。
薇尔薇也许是个潜力股,如果能有更好的生活环境,假以时日,她大概会蜕变成一名美少女吧。
看见了土坯房前的青梅竹马,她停下脚步,对伊利斯笑了笑。
奴隶少女习惯性的踮起脚尖,想要对伊利斯招手,幸亏她及时反应过来,不然准会打碎正端着的陶土水壶。
薇尔薇总是笨手笨脚的,要么自己把自己绊倒、要么走路的时候一头撞上柱子、要么失手打碎各种物件。
看着少女那张微微犯蠢的笑容,伊利斯心中泛起异样的波澜,他手足无措地想上前搭话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【哎呀,现在我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愣……】
伊利斯纠结着。
匆忙打了照面后,奴隶少女就去了位于石楼的女主人卧房。
虽然薇尔薇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土妹子,但对于伊利斯来说,这位青梅竹马却是他心中所有美好事物的总和。
毕竟,除了那位高不可攀的女主人以外,他自幼在男人堆里长大,过着母 猪赛貂蝉的生活,只认识这唯一一位异性。
【我会用我的方式,保护好你的。】
伊利斯在心里一半暗示一半下决心道。
就在这个时候,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,矿工们结束了上午的劳动,终于返回了庭院。
这群或是扛着镐头,或是挑着担子的奴隶穿着和伊利斯类似的装束,上面沾满了散发着臭味的灰尘、泥土和汗水。
在这个生产力极度低下的年代,服装还没有男女之别,男人们穿着亚麻或者兽皮裙子,也并不是一件多奇怪的事情。
在没收了生产工具后,保镖便到主人的石楼汇报工作去了,庭院里只剩下一众下人。
奴隶们看见伊利斯呆呆的站在被拔起的花旁,忍不住哄笑起来:
【看他那蠢样儿……】
【还养花?真是个娘娘腔。】
【挺好看的花是吧?以后还种不种了?】
【我来帮你浇浇……】
奴隶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一个家伙对伊利斯挺腰做出下流的姿势,甚至还有人当场在那坛花上撒了泡尿。
他们就是今天早上破坏花田的犯人。
一个叫艾罗的身材高大的奴隶大摇大摆地走过来,伊利斯闻到了他身上的汗臭味。
艾罗粗鲁地揉了把伊利斯的脑袋,顺带着还拽下了几根金色的长发。
【……】
伊利斯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。
艾罗一巴掌抽在伪娘奴隶的后脑上骂道:
【你怎么回事儿,小老弟?会不会好好跟爷说话?!】
伊利斯的身材像没发育的少女一样娇小,差点被这巴掌直接扇趴下。
【别跟这废物多逼逼,对他就该这样……】
刚才那名撒尿的矮奴隶叫卡洛尔,他个字矮小敦实,突然发力,一脚踹上了小伪娘的屁股。
伊利斯被直接踹翻在地,奴隶们的脚便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卡洛尔踩着伊利斯的头,鞋子上散发出一股骚 味,大概是刚才撒尿时沾上的飞沫吧……
踢打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停止,伊利斯已经满身都是脚印了。
卡洛尔一把抓住伪娘的长发,像猎人抓住兔子的长耳朵似的,将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提了起来。
来自头皮的疼痛,让神志不清的伊利斯又清醒了过来。
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遭遇。
【怎么样,现在你感觉爽不爽?】
卡洛尔抓着伊利斯的头发问到。
【你还是别问了,他都快说不出话了。】
艾罗笑着对卡洛尔说道,他伸手使劲拍了拍伊利斯的脸蛋。
伊利斯紧紧闭着嘴。
其他几个奴隶你一句我一句地羞辱道:
【真是个没用的渣渣……】
【不公平!这种娘娘腔凭什么住单人牢房?】
【是啊,凭什么我们那么多人要挤在一间房里?】
【这种废物永远也出不了头……】
【凭什么我们在工地累成狗,这种废物整天在家里种花逗猫?】
【薇尔薇那丫头,为啥要整天和这个怂包混在一起啊,我不服……】
听着奴隶们的侮辱,伊利斯咬紧了牙关。
方才脑袋被踩住的时候,他的额角被地面的沙砾磨破了,几滴鲜血正顺着白皙的皮肤流淌下来,看起来楚楚可怜。
卡洛尔似乎是被面前虽然娇弱但毫不屈服的“少女模样”给激怒了,他涨红的脸颊开始剧烈颤抖。
他一手继续抓着那头淡黄色的长发,一手左右开弓,啪啪连续扇着伊利斯耳光。
他出掌的频率并不快,但每次都会把手在空中抡出很大的角度,看起来分量十足。
第一掌抽下去,伪娘雪白的脸蛋就红了起来。
伊利斯被揍得七荤八素,差点没分清东南西北,也早就记不起自己到底被扇了几下了,况且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有十进制。
心满意足后,卡洛尔终于松开了手。
伊利斯侧身瘫坐在地上,一手勉强支撑着地面,一手捂着脸颊,被揍得不清。
他鼻子一酸,眼角终于开始不争气的发红了。
但他没哭出来。
奴隶们继续侮辱着伊利斯:
【这货他妈竟然快哭了?真没出息!】
【真够骚的……】
看着面前娇美柔弱的伪娘,卡洛尔不禁有些心动,在整个临河部落,大概很难找出在相貌上能完胜伊利斯的女孩子了。
等回过神的时候,他的一只手已经朝对方伸了过去。
在这个瞬间,伊利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一股恶寒袭上他小小的心脏,双腿也不禁颤抖了一下。
艾罗在一旁默默地摇了摇头。
卡洛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,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掌。
时间有限,女主人马上就要来庭院检查奴隶们上午工作的成果了。
虽然众人一副不过瘾的样子,艾罗甚至还想再踹上几脚,但他们还是很快撇下了遍体鳞伤的小伪娘,在庭院里集合好,开始等待女主人的训话。
伊利斯则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在发现无论怎么伪装,都掩饰不了刚刚挨揍的痕迹后,他缩在奴隶们的身后,同样等待着那个女人的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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